我这80后老梆子,今儿翻出箱底儿的旧贴画,突然就想起何晴来了。那会儿咱还在胡同里疯跑,电视里刚播《西游记》,她演的怜怜一出场,我正捧着搪瓷缸子灌凉白开呢,手一哆嗦柚子猫,水泼了半拉裤腿儿——您说邪性不?就那一眼,魂儿都被勾走了,跟中了迷魂汤似的,见天儿蹲在邻居家看录像带,就为多瞅她两眼。
青春期那阵儿最没正形儿,下学路上跟发小儿瞎掰扯,总爱说“要是能跟何晴过一宿,折十年阳寿我都乐意”。现在想想臊得慌,可那会儿真就那么实诚——攒了半学期早点钱,在书报亭扒拉半天,才淘着张她穿古装的贴画,压在课桌玻璃底下,上课老走神儿,被班主任揪着耳朵骂过三回。
前儿刷手机,冷不丁蹦出她走了的消息。我正蹲厨房煮饺子呢,锅铲子当啷掉地上,水溅得手背通红都没觉着疼。就跟小时候偷摸爬树掏鸟窝,脚底下踩空那瞬间似的,心里头忽棱棱直抽抽。您说这人呐柚子猫,打小把人家当画儿供着,真到了说没就没的时候,倒跟自个儿丢了魂儿似的犯迷糊。
展开剩余58%后来翻着翻着,才知道她跟癌折腾了好些年。咱平头老百姓不懂那些大道理,就觉着人活一世,锚鱼交流群跟种庄稼似的,得把根儿扎瓷实了。她这一辈子,戏里戏外都活得分明,临了还给咱提了个醒儿:别总琢磨着攀高枝儿,先把自个儿的身子骨儿伺弄好了,比啥都强。
说起来怪有意思的,那会儿哪儿懂啥叫“明星”啊?就觉着这姑娘眼波流转的,比胡同口卖冰棍儿的小芳耐看十倍。后来她演李师师、演许晴,咱跟着录像带追,再后来她淡出了,偶尔在报纸缝儿里瞅见她消息,也就是“嫁了”“生娃了”“病了”这么几句。现在再想,倒像是自个儿家走丢的姐姐,突然听说没了,心里头空落落的。‘’
昨儿收拾屋子,那张贴画还在,边角都卷了毛儿,颜色也褪得发灰。可就着阳光一照,还能瞅见她嘴角那点儿笑模样。突然就明白过来,咱那会儿稀罕的哪儿是她呀?是自个儿那会儿的愣头青劲儿,是胡同里飘着槐花香的夏天,是蹲在凉席上看录像的傻样儿。
人呐,活着就得惜福。您瞅何晴,戏里演尽了悲欢,戏外扛住了病痛,这劲儿比戏文里的英雄还让人佩服。咱这些平头百姓,没别的本事,就把自个儿的日子过瓷实了,别等哪天跟我似的,对着张旧贴画掉眼泪儿,才明白啥叫“且行且珍惜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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