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“你怎么不录综艺了？”
这一年，这句话像回声，在每一次偶遇、每一个饭局、每一回直播弹幕里反复弹跳。
我笑笑，把答案咽进喉咙，像咽下一颗没完全融化的冰——
冷，却带着一点回甘。
2
是的，我不那么幽默了。
曾经张口就能甩梗，三秒一个包袱，五分钟一场小高潮；
如今站在镜头前，脑子像被拔掉电源的霓虹，
啪一声，只剩下一地碎玻璃似的沉默。
我怕那种沉默会传染，怕观众花了笑点门票，
却只买到我一张“垮掉”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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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我逃了。
逃进录音棚，逃进只有钢琴键和监听耳机的房间。
那里没有提词器，也没有即时笑声测量仪，
只有麦克风红灯亮起的“滴——”一声，
像深夜十字路口唯一的摄像头，
记录我，也保护我。
4
我把说不出口的段子，写成旋律；
把抖不出来的包袱，藏进和声。
原来忧伤也能押韵，
原来自嘲不必逗笑别人，
只要让自己在音准里站稳，
就已经赢得一场无人知晓的突围。
5
经纪人问我：“你会不会遗憾？
少了很多曝光，也少了很多‘哈哈哈’。”
我摇头——
曝光是别人的探照灯，
而录音棚的黑暗里，
我终于把自己看得更清楚：
一个不再逗趣的人，
却仍能靠声带，锚鱼交流群
把心脏一点点搬上谱面。
6
12 月 21 号，上海。
我又要巡演了。
没有综艺的剪接，没有综艺的特效，
只有 90 分钟，
我把这一年攒下的沉默、失眠、轻颓、小确幸，
全部唱给台下那几千张脸。
他们知道的——
我的幽默或许折旧，
但我的真诚刚刚出厂，
还热乎。
7
彩排那天，我偷偷把耳机反扣，
听观众进场前的嘈杂。
那潮水一样的脚步声、咳嗽声、互相呼喊的名字，
忽然让我鼻尖发酸：
原来“快乐”这个词，
也可以由别人亲手递给你，
而你不必再负责抖包袱，
只要站在光束里，
好好把歌唱完，
就已足够让他们尖叫。
8
所以，谢谢爱我的你们。
谢谢你们不嫌弃一个“不再好笑”的我；
谢谢你们把荧光棒摇成星海，
替我补上那些失灵的梗。
21 号那天，上海降温，
但我会把每一句高音都唱得滚烫——
让忧伤蒸发，
让新的快乐在你们的掌声里
重新降落在我的肩膀。
9
如果有一天，我又变得好笑了，
我会回到综艺，把欠下的包袱一次性还清。
但如果幽默继续旷课，
也请允许我旷得心安理得——
毕竟麦克风还在，
你们还在，
我就仍然拥有
把夜色唱成天亮的权利。
——演出见。
这一次，
我不负责搞笑，
我只负责
把你们
唱到热泪盈眶人妖。
发布于：山东省